中国IDC圈4月17日报道:“我们绝不向命运低头……即使哪天没有我了,我们这个团队一定还在,我们的生态是非常……”一瞬间,贾跃亭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一度哽咽无语,落下泪来。

他身旁的乐视影业负责人拍了拍了他的肩膀,似乎在努力安慰他。

这是昨日(4月14日)下午乐视超级手机发布会采访现场一幕。当一名记者问及过去一年内心决断时,贾的心理突然有些失控。

现场无人进一步戳破一种氛围。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过去一年,一些无法确认更多细节但又不言自明的信息,一直围绕着他。

如何体会这个失控的哽咽,它是复杂的磨难、委屈还是某种矫饰?

我觉得,这一幕背后,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巨大风波之后的贾跃亭。这毕竟是一个值得过滤政治化印象、从商业角度重新审视的互联网人物。

听过他演讲的人,能感觉他身上某种特质。这是一个气场强大、有超强的产业洞察力与远大梦想同时又充满机会主义风格的战略家。他对成功充满了渴望,以致言论时有狂妄。

我一直在寻找这种特质形成的脉络。我不太相信他从山西走出来时,就是这样子。甚至,在乐视网上市之后,也没见他发出多少耳目一新的言论。当初乐视商业模式非常简单,就是内容的分销 广告,非常原始的竞争风格。

一切像是从乐视进军硬件即盒子与超级电视开始的。贾跃亭似乎从此变得非常犀利,言语里几乎从未脱离“颠覆”一词,市场上所能罗列出的大牌企业,比如苹果、三星之类,全曾被他嘲讽过。

等到乐视眼乱缭乱地涉入平板、成立影视公司,进军农业、汽车、家居等领域,加上资本市场的妖股效应,不断挑战广电监管政策的行动,尤其是反复质押股权融资留下的脆弱资金链话题,几乎一直在颠覆着人们的思维。人们觉得这是一家不同寻常的公司,可能有着特殊的资源。当它与令家的某种间接关联被披露,人们似乎一家意识到,原来秘密就在这里。

但我觉得这种归纳的逻辑,不太可能是一个企业的全部。乐视应该有最基本的商业逻辑。贾跃亭昨日的哽咽里,有一种被误解的经历。

我所能还原的部分不过如此:乐视之所以走上现有的道路,并且蒙上一层特殊的色彩,它的最初动力,是想跳脱政策管制,结果形成了如今的生态体系。贾跃亭本人也在过去两年成了一个处处标榜战略与生态的风云人物。

公众能够看到,至少截至目前,中国互联网电视行业并没有真正形成规模化运营——除了借助政策的IPTV有千万级用户。这背后与多年来广电领域的产业政策深有关联。中国的电视业始终不是一个纯粹的家电与消费电子概念,而是带有意识形态管制的特殊市场。3年前OTT潮流兴起时,乐视规划进军硬件终端,起初从盒子入手,尝到甜头。随后进军超级电视。这确实是一场颠覆本地电视模式的战略。不同于纯粹的互联网电视企业,乐视盒子与超级电视业务,从一开始就具有商业模式,它的目标是内容、分发、终端及应用,垂直整合。

借助内容年费与硬件价格的隐秘捆绑,乐视很快撬动了部分市场。但因广电政策限制,很快招来持续监管,覆盖终端与内容两端,乐视的新业务立刻遭遇阻抑。尽管通过与牌照方建立合作,但限于日益严厉的政策、基础设施及大众对电视的消费需求,截至目前,它的累积出货仅150多万台。如果只停留在电视阶段,几年内,乐视规模不太可能快速增长。

当监管政策趋严、尤其是接连遭遇整顿后,乐视急需拓展新的业务。上述眼花缭乱的概念背后,都是出路选择。它们并非毫无章法,这里面的枢纽就是它的操作系统。昨天,贾跃亭说,乐视生态的核心中枢,就是乐视操作系统。

也就似乎说,看上去顺理成章的多元化,背后是艰难博弈的结果。当然也是乐视化解资本压力的策略。当时它的局面非常类似囚徒困境:老业务受限,新业务缺乏资金实力。你能看到,几年来,贾跃亭反复质押股权与质押式股权交易,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,基本都是发愁资金。创业板股权再融资不畅,乐视资金链持续告急。

试想,假如当初中国互联网电视业政策走向开放,面对一个广阔市场,贾跃亭与乐视会有多少动力在现阶段走到互联网电视之外?我觉得,即便有规划,至少脚步会慢很多。

某种程度上,正是这种业务、资本、政策多重压力之下,贾跃亭的视野变得更加开阔。他两次宣扬国际化的言论,都发生在政策监管的当口,似乎充满了某种战略调整的用意。

当2014年他提出乐视未来的“北洛硅”(北京、洛杉矶、硅谷)战略后,人们似乎看到了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庞大的概念,乐视可能又要融资或者布局什么新业务了。事实上,那一阶段,乐视资金链确实进一步告急,与多家机构谈论融资适宜。

如果不是与令家的间接关联被曝光,乐视的许多计划可能早就已经开始实施,甚至包括昨日发布的手机。

而贾跃亭本人滞留海外,也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。

“乐视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公司,我本人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。”昨天,他说,从成立之初,公司就一直遭遇之一,被反复说“呵呵”,2014年只是集中体现了一下而已。而去年他本人又被查出长了瘤,虽是良性,但身体被打了4个洞,放疗多次,备受摧残。

现场一些人对贾跃亭的坚持表达了敬意。但他们提出的问题里,又对贾跃亭为乐视勾画的超越苹果的战略愿景充满质疑。

我也是质疑者之一。单就手机来说,我相信乐视会有不错的出货,但是真正形成商业模式可能很难:490元的年费贯通全屏的模式,也是业内独一无二,能够引领新的模式,而且还会与超级电视之间形成协同效应。但其大风险在于:在自身还不具备一个量级的条件下,乐视快速涉入多个领域,虽然密切关联,但是一个庞大生态似乎太早了,它可能会拖垮乐视的主业。

是的,形式上,乐视冲得太快了。比如,乐视控股短短几年就走出了一条类似本土联想控股30多年的道路,架构上也非常类似——虽然没有独立的投资单元。不同于联想控股的是,乐视诸多单元,除乐视影业与乐视电视略有市场地位之外,其他都还是草创期。乐视麻雀虽小、五脏俱全的发展模式,给人留下许多急功近利的印象。

用一句话来说,乐视是以小马拉大车的方式拓展着自己的商业空间。这对乐视集团的管理、人才、资本、产品持续的创新能力等许多方面都带来了考验。

贾跃亭坦陈,公司拓展新的业务,确实面临资金障碍,公司资金链一直有些紧张。但是,乐视生态的获利能力很好,多个子公司都在落实股权融资,他本人未来可能也会释放出相当比例的股权,吸引更多人才。乐视高管确认,乐视汽车、乐视手机都在谈判,此前乐视超级电视制造部分已是合资方式。

即便如此,我没有怀疑乐视商业模式的价值。贾跃亭对外展示了一个中青代互联网企业家所能达到的梦想高度,并且敢于直接表达出来。尽管许多人对他发出嘲讽,但是,我倒是为本地市场能出现这么一个人,感觉到一种幸运。

我的体会是,过去一段,贾跃亭与乐视是在与时间赛跑,以速度换取时间窗口,以求在新领域实现快速引爆。一定程度上,贾跃亭确实像是靠着市梦率在支撑,乐视似乎玩平衡木。

很多人拿它对标小米。我觉得两家公司呈现出不同的风格。截至目前,小米胜在效率,而雷军又时时给人一种看得见的创新,充满了确定性,但是就像乔布斯评价微软一样,小米整体呈现出平庸,它是靠效率与规则获得了市场。贾跃亭比雷军多了许多赌性,性格里有太多不达目不罢休的疯狂,而且敢于走钢丝。我觉得,一旦在关键产品策略上能够撬动一个巨大的市场,乐视的未来可能更有空间。

“乐视不一定会成功,但是乐视的模式一定会被证明。”贾跃亭说,很多人确实看不懂乐视商业模式的合理性,这是时代的选择。

他补充说,工业时代,讲求单点突破,讲究专而精,但互联网时代,产业的边界越来越模糊,新的商业模式就诞生在众多协同的行业领域,而乐视不过是最早看到这个趋势的企业。3年前,很多人看不懂,3年后却开始复制。

昨日是贾跃亭本人一年多来的复出,也是乐视集团核心高管的一次集体亮相。当身材并不高大的他坐在中间,确实有着不同于许多人的气场。老实说,他能将这批行业内的顶尖好手汇拢在身边,我相信不太可能是纯粹的利益诱惑,一定是有着梦想的号召。毕竟,这帮人原本就有自己的出路。

我对乐视的未来依然心存担忧。但是,如果要我给目前贾跃亭的这个天平上加一个砝码,我确实毫不犹豫地将它加在他与乐视这一边。

面对这样一个企业,我们应该回归到商业基本面,从他们的成长脉络里感受互联网时代的变革,乐视从一个封闭的产业政策里走出,试图通过快速布局,然后沉淀,驾驭着一个庞大的生态杠杆。它的颠覆行动里,虽然有着标榜的用意,但确实带有某种夹缝抗争的印记。截至目前,贾跃亭与他的团队并没让乐视走向不可测的资本游戏道路,而是以不断的产品创新强化执行。

无论贾跃亭的哽咽里是委屈、磨难还是复杂的矫饰,在中国,我们都很少看到这类拥有野心、充满巨大争议却又时时激荡你思维的、性情化的产业人物。贾跃亭的脸上有着毁灭与重生的两种色彩。他驾驭着一根复杂的杠杆,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安,但同时,他也让我们看到了杠杆尽头一个广阔的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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